谢屿舟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移地看着她,瞳仁聚焦,透过吊灯,宋时微看到一双危险的眼睛。
她的上半身向后仰,男人不断欺身而下。
“嗯?怎么不说话?”
他的体温偏高,厨房没有装空调,宋时微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。
心跳打乱了节奏。
男人修长的指节隔着衬衫挠她的腰窝,身体被激起一阵一阵的微颤。
“时时,嗯?”谢屿舟的嗓音像浸了浓醇酒,低沉缓缓逼问。
一门之外,葛书韵在清理家务,随时可能进来。
他们是合法夫妻,在妈妈面前仍是孩子。
没有接吻没有做其他的事情,鼻尖挨着鼻尖,比直接亲吻更加暧昧。
“不告诉你。”宋时微不置可否,嘴角挽了一个笑,“谢总,你今天烧的是西湖醋鱼吗?”
这么酸。
她伸出双手推开他,弯了个腰逃出厨房。
宋时微坐在沙发上吹冷气,‘叮’,收到领导的消息。
程清安:【微微,需要你出个差,明天和谢总、孟助一同考察傅家茶园。】
宋时微:【好的,安姐,票怎么办?我们公司是什么流程啊?】
程清安:【机票和酒店行政会订,你联系她们,出差有补贴,回来记得走流程。】
宋时微:【好的,谢谢安姐。】
她先和孟新允沟通出差细则,和行政的同事沟通车票和酒店,说明了缘由,当即给她定了由临港飞往溪西的经济舱票。
晚上要赶飞机,宋时微抓紧时间和葛书韵聊天,“妈,谢屿舟会找个人和你一起去聊房子的事,砍价办手续有他们,你看看想装什么风格?”
“好。”葛书韵问:“南城的房子还能买回来吗?”
不仅仅承载了她许多回忆,更重要的是与逝去的人有关。
“很难,房价翻了好几番。”宋时微宽慰妈妈,“我们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,那些都是身外之物。”
葛书韵揉揉鼻头,“主要是你外婆留下的。”
宋时微半开玩笑说:“那我努力赚钱,争取早日买回来,这样吵架还有地方去。”
葛书韵望向厨房,“我看屿舟不会舍得和你吵架。”
“妈,你现在偏心得过分了。”
宋时微偷瞄一眼谢屿舟,男人后背汗湿,“我去看看菜好了吗?”
她打开厨房门,让客厅的冷风灌入,降低厨房的燥热。
宋时微靠在推拉门上,小声问:“谢总,西湖醋鱼好了吗?”
没有玻璃门的隔绝,聊天声音需要收着点。
谢屿舟向锅里滴入几滴醋,一本正经说:“醋放多了,多炖会才能入味。”
明明炖的是红烧鱼。
谢屿舟一把将宋时微拉进厨房洗菜池的位置,困在他的怀里,从客厅望过来,是唯一的视野盲区。
“逃了就不用回答问题了吗?”
男人粗粝的指腹碾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垂,食指与拇指按压,在她的耳洞处用力摩挲。
宋时微手掌撑在台面上,仰起头勾住他的衬衫纽扣,“你确定你会想知道答案吗?”
谢屿舟启唇,“你说。”
她踮起脚,嘴巴凑到男人的耳边,“答案是关心,开心吗?”
女人的气息里裹着似有似无的清甜香气,像蒲公英落在脸颊。
无所谓哪种关心,真真假假,答案而已。
宋时微耳上的力道蓦然收紧,薄薄的耳垂成了男人手里的玩具。
谢屿舟敛起神情,反问她,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耳洞?”
男人的眼神深沉没有情绪,没有再执着关心的问题,宋时微看不懂。
“大学室友想打怕痛,我陪她去的。”
她自己快忘了第三个耳洞的事,谢屿舟对她的身体倒记得清清楚楚。
宋时微的手背碰到旁边的电饭煲,发觉是凉的,“完了,忘煮米饭了。”
电饭锅里空空如也,一粒米一滴水都没有。
所有的风花雪月在温饱问题面前,全是幻影和浮云。
宋时微灵机一动,“我来烙个饼,你吃吗?”
“吃。”谢屿舟松开她。
宋时微在柜子里找出面粉,加水稀释成面糊,手法熟练,比例掌握得刚刚好。
谢屿舟盯着她看,拢起她掉落的头发,曾经她和他一样是厨房小白,下个方便面都会烧了厨房。
“什么时候学的?”
“大学。”
七年的时间,太久了,久到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。
饼熟得快,几分钟的时间,宋时微烙好几张暄软的鸡蛋饼。
她没有放葱花,有个人不吃葱姜蒜。
宋时微看着餐桌的鱼,夹了一筷子抿唇笑,“今天的鱼是酸啊。”
葛书韵不知女儿和女婿在打哑谜,她尝了一口,“酸吗?我觉得刚好啊。”
宋时微正经瞎扯,“可能我最近对酸敏感。”
葛书韵猜想,“怀孕了吗?要是怀了我去照顾你。”
“咳咳咳。”宋时微刚好在吃鱼,差点被鱼刺卡到,“没有,妈,暂时没有想法。”
白净的脸憋得通红。
葛书韵:“你们自己定,我不催生。”
谢屿舟表态,“我听时时的。”他又从桌子底下勾住她的腿。
究竟是什么癖好?
午饭结束,到了离开的时候,经过两天的相处,葛书韵对谢屿舟放下心,知礼数、有分寸,更重要的是用心。
趁女儿睡午觉的空隙,单独找谢屿舟聊天,当年的分别和她有很大关系。
“屿舟,你和微微好好过日子就好,当年怨我,微微迫不得已才离开,不然你们也不会分开这么久。”
七年前,她无意见过谢屿舟和女儿在一起,女儿小心翼翼的表情代表什么,当妈的一眼看穿。
她不是保守封建的家长,女儿喜欢她便支持。
后来,天不遂人愿。
妈妈对宋时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谢屿舟没有追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肯定是伤心难过的事,他向葛书韵保证,“妈,你放心,我会好好待她。”
是心里话,不是安慰长辈的场面话。
机场距离市区有40分钟的车程,宋时微不让妈妈去机场送她。
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,不许瞒着我,不许报喜不报忧。”
葛书韵摸摸女儿的脑袋,“感觉你像妈妈,快走吧,回头赶不上飞机了。”
“我走了,记住我的话。”
宋时微最害怕离别的场景。
汽车上路,妈妈站在原地,目送她离开,向她挥手。
后视镜里妈妈的身影越来越小、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。
宋时微将脑袋转向窗外,鼻头微酸眼圈泛红,突然,她的手心被塞了一张纸巾。
她故作坚强,“我没哭,用不着。”
谢屿舟嗓音清冽,“给你玩的。”
悲伤的情绪得到缓解,宋时微用面巾纸在手里折啊折,扭过脸放在谢屿舟手里,“还给你。”
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老鼠。
40分钟后,汽车抵达飞机场,宋时微寻找指示牌,开心地和谢屿舟挥手,“我的行李给我,经济舱候机在那边。”
谢屿舟慢条斯理说:“办了升舱。”
宋时微:???脸色瞬间垮下来。
“那报销怎么办?会被发现吗?”
谢屿舟:“不会,报销找孟新允,他知道怎么做。”
宋时微:“可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。”
“这就由不得你了。”谢屿舟伸出右手,递到宋时微面前,“走吧,除非你想跑着去登机。”
她心里本来就有鬼,现在和老板同一个起点出发,总担心别人看出来。
“不想。”宋时微递出自己的左手,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。
飞机晚点半个小时落地溪西,天已黑透,傅景深为了表示他对合作的重视,亲自到机场接机。
孟新允提前一步到达,和傅景深一同在出口等待,老板牵着太太出现在他们的眼前,同款雾霾蓝衬衫,看着很是般配。
“谢总、宋小姐,这里。”
担心明天说漏嘴,孟新允采用对外称呼,自觉接过行李。
傅景深走上前打招呼,“谢总,宋小姐也在,好巧。”
宋时微礼貌笑笑,“傅总,晚上好。”
傅景深把玩袖口的纽扣,“宋小姐不是谢总的助理吧,谢总还时刻带着,感情好得让人羡慕。”
他打听过谢屿舟的过往,自然知道谢屿舟找人的事。
这一席话聪明人能听出反讽的意味。
孟新允:这人怎么回事,不要对别人的老婆有那么大的占有欲。
宋时微捏紧谢屿舟的手,手指穿过指缝,十指紧扣,“傅总,您说笑了,策划也需要到现场体会,才能写出更精准更符合产品本身的方案。”
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带回工作。
傅景深:“宋小姐说的是,是我浅显了。”
谢屿舟的黑眸淡瞥他,“傅总,你越界了,这与合作无关。”
“随便聊聊,车到了。”
傅景深安排了一辆七座商务车,孟新允和他坐在最后一排先上车。
谢屿舟伸出手臂,护着宋时微坐进车里。
看着在意得紧。
孟新允时刻紧盯傅景深,生怕他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。
傅景深拍拍他的肩膀,意味深长地说:“孟助,怎么这么紧张?”
孟新允镇定回复,“没有,傅总看错了。”
宋时微打开微信给妈妈报平安,发现她被拉进临时出差群里,原来不止有策划部,还有销售部、采购部、生产部等部门的同事。
到达时间接近,傅景深安排了其他人接待。
耳边是两位总经理讨论明天调研的事情,与工作有关,她认真听。
到达酒店,傅景深准备了接风宴,只是明天有考察,以茶代酒,重点在吃饭。
宋时微和谢屿舟恢复不熟的状态,他在主位,而她在拐角。
吃完饭,分配房间,两位总经理自然住在顶层的总统套房,普通员工则是低楼层的标准间。
原本五人的队伍,变得浩浩汤汤,分成两波上楼,宋时微被挤到电梯角落。
猝然,有人从后面抓住她的手,攥在手心里。
周围都是同事,她的心跳加快,掌心冒出潮湿的薄汗。
电梯缓慢上行,时间仿佛按了暂停键,电梯面板的数字迟迟不跳到3。
谢屿舟伸出手指在她手心里写字,指尖划过掌心,叠加害怕被发现的紧张,带来加倍酥酥麻麻的痒。
宋时微下意识想蜷缩手指,被男人箍住。
他在写第二个字。
‘叮’,电梯到达三楼,宋时微抽出手掌,指尖无意识搓来搓去,客气告别,“我到了,傅总、谢总,再见。”
同事和她居住在同一楼层,纷纷和老板告别下电梯。
“谢总、傅总,再见。”
谢屿舟示意孟新允,他接收到信号,与宋时微他们一同下电梯,“辛苦各位出差。”
“今晚好好休息,有事随时联系我。”
“孟助也辛苦。”
孟新允将同事一个一个送到房间,最后一个是宋时微,将手上的袋子交给她。
“太太,早点休息,这是谢总拜托君姨整理,让我带过来的物品,如果有缺的告诉我,我去买。”
“谢谢孟助,再见。”
宋时微放下行李,里面主要是换洗和贴身的衣物,并没什么特别的。
所以,谢屿舟在她掌心里留下的字是什么?
懒得猜来猜去,宋时微直接问:【你写了什么?】
谢屿舟的回复极其简单,【忘了。】
那就不重要。
宋时微丢下手机去洗漱,等她出来,谢屿舟的消息已经刷屏。
【我忽然想起来了。】
【不想知道了?】
【那算了。】
【人呢?】
【再不回复我就下来了。】
宋时微盘腿坐在床上,按按太阳穴,【刚刚在洗澡,我不想知道。】
结果,谢屿舟邀请她视频,“干嘛?”男人矜贵的脸出现在摄像头里。
自觉语气有点冲,宋时微换了平和的笑,“谢总有什么吩咐?”
“没什么。”
谢屿舟补了一个称呼,“谢太太,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奔波一天,宋时微独享一米五的大床,抱着枕头睡着。
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,灭了又亮。
持续到深夜。
清晨六点,闹钟准时响起,夏季炎热,考察茶园宜早不宜迟。
宋时微艰难爬起来,惯例查看微信消息,置顶的头像右上角有醒目的数字‘8’。
谢屿舟发送的最新一条信息是早上六点,问她醒了吗?再向上翻时间是凌晨一点。
这是忙到深夜?
宋时微选择性回复,【起来了。】
七点半,考察的人员在一楼大厅集合,宋时微提前半小时下去吃早餐。
在电梯里,恰巧遇到谢屿舟和孟新允,“谢总、孟助,早。”
正值用餐高峰,电梯里又挤入不少同事。
宋时微被挤到熟悉的怀里,雪松香气侵入她的鼻尖,“谢总,抱歉。”
男人用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腰,手掌顺势下移牵住她的手,对戒碰撞。
短短的几分钟,谢屿舟并不安分,挠她的掌心,温热指腹贴在她的脉搏上。
同时发信息给她,【心跳太快。】
周围是同事,在电梯的角落里,他们手牵手,好像在偷情。
孟新允自觉挡在宋时微侧前方,做好保驾护航功能,老板娘穿了紫色衬衫,老板戴了一条紫色的领带。
同色系,般配。
今日考察任务围绕园区的管理情况。
七月,过了采茶高峰期,茶园里只剩下少数几个工作人员修剪茶树,进行日常的维护。
“谢总,请。”茶园负责人主要向谢屿舟介绍,宋时微是边缘人物,走在最后。
她观察得细致,渐渐与大部队脱节。
倏然间,被一个小可爱拦住了去路,宋时微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,不断深呼吸。
蛇停在她面前不走,和她大眼瞪小眼。
茶园的路窄,她除了后退,没有别的选择。
考察关乎到后期的合作,不能因为她影响到后续,但多看蛇一眼,头皮发麻。
不确定有没有毒,不敢轻举妄动。
谢屿舟似乎有所感应,远远望见宋时微呆在原地,吩咐孟新允过去看看。
“宋策划,怎么了?”
宋时微小声说:“你前面有蛇。”
孟新允闻蛇色变,他也怕蛇啊,两个人立在原地不敢动,“怎么办?”
宋时微:“不知道,等它自己走。”
傅景深闻声跑过来,带来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赶走了蛇。
“宋小姐,你还好吗?”
孟新允:无人在意他。
就在这时,谢屿舟来到了他们身旁,“怎么样?”
两位总经理齐齐出现在眼前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宋时微缓了口气,“我没事,抱歉,耽误大家时间了。”
“没有影响。”
傅景深安慰她,“你比我当时镇定多了。”
“近期雨水多,蛇出来活动,我安排人排查一遍,不能再出现这类情况。”
傅景深当即吩咐茶园的师傅去办。
茶园的雾气散去,抛去小插曲,环境不错,宜人舒适。
以防万一,傅景深陪在宋时微旁边,和她并肩向前走。
宋时微客气道:“傅总,接下来应该没事了,您可以忙您的事。”
“怕他有意见。”
傅景深幽幽道:“他现在无暇顾及你。”
宋时微哂笑,“不是,您是合作方总经理,我只是小策划。”
傅景深:“万一又出现蛇,南方毒蛇多,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?”
话锋一转,“不过他的确小气,看你看得紧。”
“没有。”宋时微被他的直接震惊,“你们有过节吗?那你怎么还找谢总合作?”
傅景深:“没有过节,合作归合作,不妨碍我实话实说。”
宋时微微张嘴唇,想为谢屿舟说话,被他截断,“为他说话就算了,我认识他比你久。”
她莫名其妙躺枪,成为他们相斗的靶子。
考察队伍时不时变换,宋时微借机加快脚步,与傅景深拉开距离。
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谢屿舟身上,工作中的他认真专注,对各个行业都游刃有余,好像上学的时候,没有什么题目可以难住他。
宋时微站在他身后,光明正大看他,不用担心被人看见。
突然,谢屿舟回过头,准确无误与她隔空对视,阳光落在他的瞳仁,摸不清他的想法。
宋时微心虚,迅速低下头,错开男人的目光。
上午的考察告一段落,中午歇在茶园,自然免不了品茶。
傅景深端来一杯柠檬水,放在宋时微面前,“你能喝茶吗?”
宋时微:“现在可以了,不会失眠。”
不知是中药发挥了作用,还是和谢屿舟结婚的缘故。
孟新允暗自腹诽,傅景深怎么回事,不去和谢总商讨合作,为什么一直缠着老板娘?
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。
“宋时微,谢总找您。”
宋时微礼貌道:“傅总,我先行一步。”
一个拙劣显而易见的理由,双方均懒得揭穿。
下午的考察转移到室内,观察制茶工艺,不得不说,傅家茶园的自动化水平较高,完备成熟,非小作坊可比。
第二天不需要早起,晚餐大家放肆了许多。
这样一来,酒局文化的弊端显露出来,敬酒、喝酒、灌酒。
只要是女生,即使坐在角落,仍会成为焦点。
在许多人的眼里,女生是饭局的调剂。
这时,有个约摸30来岁的男人端着白酒盅,走到宋时微的面前,“是宋小姐吗?幸会幸会,我是傅式的许茂林。”
宋时微端起桌子上的茶,“您好,抱歉,酒精过敏,以茶代酒。”
酒精过敏、身体不适等等不能喝酒的理由他司空见惯,多数是说辞。
“宋小姐,理由过时了。”
喝酒的口子不能开,不然会很麻烦,宋时微坚持,“许总,还望见谅。”
许茂林持续劝酒,酒桌上经常有这种人。
谢屿舟伸手拦下,黑眸凌厉,语气严肃,“我们寰宇没有让女生喝酒的道理。”
宋时微:???
他不是在和傅景深聊天吗?什么时候出现的?
“老许,这就是你不对了。”傅景深示意许茂林道歉,“谢总果然体恤女下属。”
他的重音特意咬在‘女’字上,故意引人遐想。
谢屿舟凛声强调,“合作不是靠员工喝酒喝来的,男女下属我都关心。”
傅景深:“谢总说的是。”
有了老板发话,后半程喝酒喝茶随意,除了少数人,大部分人不爱喝酒。
身为上位者,没人敢灌他的酒,但有时身不由己,需要喝一点。
谢屿舟一杯一杯白酒灌进胃里,宋时微眉头蹙起,【孟助,你看一下谢总,我去买解酒药和胃药。】
她悄悄溜走,在地图上搜索药店位置。
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宋时微回过头看到了傅景深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。”
“没什么,我去买个东西。”
药店在酒店不远处,步行即可到达。
结果,傅景深和她一起走,“一个女生晚上不安全。”
宋时微岔开话题,“你不用留下来招呼吗?”
傅景深:“偷溜出来十分钟没人在意,你是来考察的人,不能出事。”
两人停在药店门口,宋时微选了两盒药,一看便知给谁买的。
傅景深感叹,“谢总有你这样的太太,真是幸运。”
宋时微微笑回应,没有言语。
一刻钟后,她和傅景深一前一后返回包厢,不是同时,但有人故意起哄,“原来傅总和美女聊天去了。”
傅景深并没解释,“我自罚三杯。”
热热闹闹的饭局画上句号,谢屿舟和傅景深由各自的助理搀扶着。
趁无人在意,宋时微将袋子交给孟新允,“孟助,药给你,我就不上去了。”
孟新允:“好的,太太。”
回到房间,谢屿舟立刻恢复清醒状态,摁摁鼻根,“宋时微呢?”
装醉是一门技术活,鱼还没上钩。
孟新允:“太太回房间了。”
谢屿舟淡漠道:“你也回去吧。”
男人独自坐在沙发边,胃隐隐作痛,抠掉几粒药送进口中。
苦涩在口腔内蔓延。
远处群山环绕,像黑色的绳,缠住了夜。
她是在意,还是不在意呢?
如果在意,又有几分?
深夜,宋时微刚躺下,房门被人叩响,她透过猫眼,看到门外站着的谢屿舟。
慌忙打开门,把他拉进来。
“你……”
谢屿舟扣住她的手腕,压在墙上,用力吻上去,封住她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