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临北城渐渐苏醒,高层住楼的主卧内光线昏暗,几近深夜。
比床上依稀隆起的轮廓先醒来的是,是从没关严的深色窗帘处,溜进地板的一小条斜长晨光。
床头柜上手机的闹铃响起,打破了昏暗中的一片寂静。
温书宜睡眼惺忪地从床头坐起来,人是半醒困倦的,身体是疲惫的,精神却是异常亢奋的。
——“你愿意跟我培养感情么。”
——“做谈情说爱关系才会做的事儿。”
坐在床头缓了会的温书宜,脑海里突然响起邵岑讲给她的那两句话。
你、愿、意、跟、我、培、养、感、情、么。
做、谈、情、说、爱、关、系、才、会、做、的、事、儿。
很突然间,温书宜顿了下,捏了下自己的手臂,是疼的。
所以昨天真的不是她做的一场梦?
她是真的昨天被邵岑带去看完日出,又被带去爱琴海蹦极,之后确定好了要从今天开始一起培养感情吗?
安静的主卧里,开着适宜温度的空调冷气,落在身上凉丝丝的。
温书宜还没完全清醒过来,唇角就漫过很轻浅的笑意,渐渐地扩散,像是湖面上被风吹皱涟漪的一池春水。
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温书宜已经往后仰倒到了床上,用盖着的薄毯,将自己卷成块毛绒绒的小寿司,还拿抱着睡的软软抱枕盖住了脸颊。
以此想挡住自己脸上的神情。
完蛋。
她真的好傻啊。
她紧闭住双眼,做了最大没用抱枕谋杀自己的努力。
还好邵岑看不到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。
直到第二次闹钟响起的时候,温书宜才回过神,起身时,很轻地拍了拍脸颊。
洗漱完,换好衣服,温书宜拧开卧室门把手的时候。
在心里很郑重地提醒自己。
培养感情的第一天,镇定些、从容些,不许幼稚了。
要像个成熟、可靠的成年人。
外头的天已经全亮了,客厅很亮堂,温书宜抬眼,一眼就看向餐桌旁的方向。
男人白色衬衫被日光映亮,勾勒高大挺括的身形,袖扣和腕表被随意搭在旁边的高脚柜上,折射着冷光。
薄薄的清晨光雾,渡过这张很有老电影质感的面容,眼眸深邃动人,挺鼻薄唇,侧脸的轮廓冷峻流畅。
出神凝眸间。
温书宜慢吞吞地挪步过去,椅子被手指拉过,在地板上发出“滋啦”一声。
刚坐下,全姨给她端来了一碟蒸饺,笑了笑:“书宜,是发生什么好事了?大早就这么开心呀?”
温书宜猝不及防听到这声,跟抬眸的男人对视了眼,眼睫可疑地微颤了下,微微偏着头:“昨晚睡得很好很舒服,没做梦。”
“那怪不得。”全姨说,“睡好觉确实心情会很好。”
听完,温书宜刚缓了口气。
又听到特别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:“哎呀,我还以为是跟阿岑出去了两夜,过得特别开心呢。”
温书宜拿筷子的手可疑顿了下,脸颊微微发热:“全姨,我朋友给我寄了些青团,你待会拿些回家,上次不是说你家女儿很爱吃嘛。”
“谢谢书宜了。”全姨笑吟吟的,转而对邵岑说,“阿岑,还是你有福气,你看书宜又害羞了。”
“那你跟阿岑出去这两天,开不开心?”
温书宜实在是没想到全姨说番话,一时间能换了三次讲话的对象。
这话可要怎么回啊。
说不开心,违背自己的内心和良心,说开心,当着邵岑的面,也太不好意思了。
在全姨目光的注视下,温书宜还是如实地说:“开心。”
“开心,开心就好呀。”
全姨大早助攻了波小夫妻,心满意足,脸上笑容愈浓,叮嘱道:“哎呀,时间到了,我该去插花了,你和阿岑吃完,不用管,等会我来收拾。”
温书宜很乖地应了声。
微仰着头的时候,几缕乌黑蓬松的发丝从耳后垂落,半遮住羞红的耳尖。
邵岑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勾了下。
餐桌旁只剩下了他们两人。
温书宜抿了口清粥,香甜口,又咬了口鲜肉蒸虾饺,很鲜也很香。
餐桌不怎么宽,整间婚房在最初设计的时候,就遇到了傅奶奶的截胡拍板,特意选的是张长长窄窄的餐桌,这样既方便招待一桌的客人,坐在对面的两个人,也不会离得太远。
说是很适合很培养感情的设计。
这也导致坐在正对面的两人,很容易观察到对方的神情。
沉默中,温书宜悄悄抬了下眼。
男人垂着眸,正在慢条斯理地吃早餐,他真的好镇定、从容,怎么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啊。
温书宜缓缓收回不经意的目光,一时没注意,手肘不小心撞掉了手机,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重响。
她顿时被吓了一跳,连忙躬身去捡。
好消息是,手机完全安然无恙,屏幕连一条缝都没撞出来。
而坏消息是,刚刚在动作间,脚尖不小心踢到了对面的男人。
“阿岑,不好意思啊。”温书宜把手机放到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,“刚刚不小心踢到了一下你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
邵岑用纸巾擦拭唇角,口吻听着几分漫不经心:“小猫爱扑人而已。”
“阿岑。”
顿时发出道柔声柔气的撒娇埋怨。
邵岑说:“行,知道了。”
知道什么了?
温书宜觉得邵岑的知道了,肯定是跟她想知道的知道了,完全不是一个东西。
可好奇心就像是个潘多拉魔盒,温书宜觉得不该问,可还是忍不住问:“你知道了什么了啊。”
邵岑说:“家里小猫容易害羞,下次装没看见就成。”
“……?”
听到这话的时候,温书宜恰好跟经过旁边、大清早吃饱喝足、慢悠悠巡视领地的小猫咪对视上了。
真小猫和假小猫都顿住。
几秒后。
真小猫满足地清晨巡视完家里两只两脚兽主人,确认完他们的安全后,细细地喵了声,心满意足地离开了。
而假小猫收回目光,也转回头,脸颊微微发热,看着邵岑垂眸,带着透明手套,耐心剥着一盘清蒸虾。
虾壳被修长手指剥开,没一会,鲜嫩的虾仁被摆了个瓷白
小盘。
温书宜看着邵岑把透明手套摘了,拿过她面前的碗,用干净的筷子,把瓷白小盘里的虾仁尽数倒进去,又稍稍搅拌了几下。
从始至终,温书宜瞥着男人的动作,神情有些发怔。
这是她从前在家的习惯,喜欢用清蒸虾仁拌粥,从前只有家人给她剥过,她来临北后压根没这么吃过,甚至国庆假期,回家也没这样吃。
她都不知道邵岑是从何得知的。
瓷碗被再次推回面前,米白的清粥里拌着鲜嫩的红白色虾仁。
温书宜张了张唇:“阿岑,这……”
邵岑口吻随常:“清粥拌虾仁,怎么,不喜欢了么。”
温书宜轻声说:“喜欢。”
尤其还是邵岑特意为她剥的。
“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啊?”
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邵岑说:“昨晚檀奶奶打电话来,顺道提了嘴这事儿。”
“这样。”
温书宜一直知道奶奶会跟邵岑联系,只是她从来没有问过次内容。
邵岑说:“檀奶奶很关心你,生怕你在我这儿受点委屈。”
温书宜的心顿时变得涩涩的,垂眸,微卷睫毛落着两小片阴影,半遮住眸底情绪,静静看着眼前的这碗清粥拌虾仁,感受到奶奶和邵岑对自己的照顾和关心。
“你从没给我委屈受过……等我之后给奶奶打电话,多说些好话。”
小姑娘还在巴巴地护着他。
这副异常认真的口吻,邵岑唇角微勾。
吃完了早餐,温书宜看了眼时间,竟然还挺早。
今天邵岑也没急着走,到这会竟然还在家里,往常他都会比自己早些走的。
温书宜走去客厅茶几的方向,她每天随手要带走的包就放在那,这样方便记,也不会忘,已经成了习惯。
取了包,温书宜垂眸看了下手机工作群聊里的消息,察觉到脚边落下的阴影。
温书宜其实明明知道是邵岑,身体还是条件反射地被吓了跳,从侧腰伸来的手臂及时地揽了把,后背稍后倾了倾,堪堪抵上了沙发靠背。
邵岑瞥着她这副微微受惊的模样,浓长眼睫微垂:“想跟我说什么?”
腕表的银色表盘硌在侧腰,生凉,也很硬质。
温书宜瞥着近在咫尺的深邃面容,轻声说:“没有啊。”
他们现在离得好近啊。
下一瞬,白皙鼻尖被手指勾了下。
邵岑口吻意味不明地说:“培养感情的第一天,大早上就跟只小猫似地躲着看人,真没话跟我讲么。”
温书宜满脑子只听到了开头那句“培养感情第一天”,就连偷看被发现,都一时没能顾得上。
温书宜眼眸很轻地眨了下:“邵老师,你刚刚说什么?能不能再说一遍啊。”
邵岑说:“大早上就跟只小猫似地躲着看人,真没话跟我讲么。”
说是再说了遍,就是偏偏漏了她想听的那句。
温书宜微抿嘴唇:“阿岑。”
乖乖的邵老师不叫了。
邵岑说:“你不说,怎么知道是哪句?”
他明明就知道,温书宜手指很轻地戳了下男人的小臂。
邵岑嗓音不急不缓:“今儿还挺心硬,耍赖和撒娇这套,这回行不通。”
说完,他垂眸,瞥了眼腕表:“还有十分钟出门。”
温书宜其实完全是羞赧得不知道怎么开口,心里那点小心思被当场逮住和戳破,感觉脸皮都发起烫,怪不好意思的。
其实很简单的一句话,偏偏堵在喉间说不出口。
对视间,邵岑也不催促,目光落在这小姑娘的脸上,只任由时间在他们之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“还有五分钟。”
温书宜轻扯住男人的衣袖,指尖蹭过袖扣处的抹冷意。
“我想……听你刚刚说的第一句话。”
“是什么?”
邵岑嗓音低沉,耐着性子道:“别怕,宝贝儿,说出来。”
在男人低哄般的口吻下,温书宜稍稍抬了抬眼:“培养感情的第一天。”
“怎么乖成这样。”
邵岑捏了下白皙脸颊,语气像是奖励听话的小朋友:“嗯,培养感情的第一天。”
“下班家属去接你,别乱跑。”
嗯?
温书宜意识到邵岑是要接她下班:“我要是乱跑了呢。”
邵岑说:“逮回家回家教育。”
温书宜说:“怎么教育啊?”
邵岑微挑了下眉头。
才培养感情的第一天,小姑娘就想试探踩红线了。
温书宜在男人隐隐平静的目光下,生出点心虚和紧张,试探性地问:“打手掌吗?”
邵岑说:“我对打手掌没兴趣。”
语调好危险,温书宜总觉得男人口吻颇为耐人寻味,好像话里有话似的。
还没来得及问出口,又听到男人说:“离出门不到一分钟。”
温书宜眼睫微颤了颤,得赶紧出发了,她一般会预留个3-5分钟到公司的时间,以防高峰期上班,影响她的全勤奖。
于是温书宜连那股不妙的危险预感都无暇顾及,跟邵岑匆匆道别。
却被握住手腕,邵岑说:“有空的时候,想想今晚做什么,嗯?”
温书宜怔神了一两秒,乖乖应了声。
然后才拿起包,出发去公司。
像往常一样的时间到工位,还提前了三分钟打卡,时间掐得正准。
温书宜给工位上的绿萝换了水,坐回到座位上时,想到临出门,邵岑让她想想今晚做什么,想了想,纠结了会,还是等会去网上查点帖子吧。
又想起了刚刚在家的谈话。
对打手掌没兴趣。
那他对打什么有兴趣?
温书宜猝不及防被这个想法惊到,又突然察觉到身侧的一道视线。
偏了偏头。
石桃怎么一脸诡异笑容地看着她?
温书宜问:“怎么了?”
石桃笑着摇头:“没怎么啊。”
等到午餐的时候,温书宜跟石桃和司巧巧这两个饭搭子到了常去的小餐厅。
点好简餐。
“书宜,回来了呀。”
“这是谁家书宜,回来了呀。”
“……?”
温书宜抬眼,不解、且犹疑。
石桃和司巧巧对视了眼,异口同声说。
“我们还以为你跟对象私奔,自此再也不回来了呢。”
温书宜被打趣得脸颊微微泛红。
-
下班,温书宜被邵岑接回家,解决完晚餐后,跟着男人进了放映室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进来,还是会感觉里面实在是大得出奇,装修很有复古设计感,像是走进座老电影们停驻的所旧时光花园。
不过却是她第一次跟邵岑看电影。
邵岑问她晚上做什么,温书宜在很多选项里,还是把看电影放到了第一件。
她从一整面墙的影碟柜上,随手挑了部恐怖惊悚片。
挑好电影,放映。
温书宜就和邵岑挤在双人沙发上。
荧白色的灯光映在半空。
电影放映后,温书宜定定睁着眼眸,一动不敢动,作为一个资深害怕恐怖惊悚片的人,显然是误估了自己的承受范围。
身侧传来男人低沉嗓音:“换部电影?”
温书宜觉得这句话对她来说,就像是久旱逢甘霖,沙漠旅人看见绿洲。
嘴唇刚微张。
又听到身侧声含混喉间的低笑。
“看点小朋友该看的。”
“……?”
“就看这个。”
就在温书宜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嘴自己很快就回答了。
呜,果然人的尊严害己。
温书宜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又怕又强撑的微妙情绪,恐怖片里的惊悚镜头,她是不敢多看几眼的,可内心那点点作为成年人的要强又冒着尖尖的头。
网络上写的那些培养感情大全,怎么跟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,她还特意在下班前,差不多快半小时的时候,摸鱼看了好一会,认认真真地记了两页的笔记。
不是说两个人在一起看恐怖电影,会触发吊桥效应,加深培养感情的进度吗?
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怕,在丢脸啊。
越是害怕,温书宜越是在嘴硬,企图对自己洗脑。
“怕才要克服。”
“换个姿势看,嗯?”
换个姿势看?难道还有那种可以消减看恐怖片的害怕感的姿势吗?
温书宜不解地“嗯?”了声。
邵岑问:“试试么。”
温书宜嘴硬了会,其实可怕了,又不想放弃这次看恐怖电影的机会,她有看到帖子评论区分享的很多很美好的经历。
“嗯,试试吧。”
“现在别动。”
温书宜听到落下的男人低沉嗓音,很听话地没动了。
下一瞬,被大掌握住两侧的腰身,像是挪小手办似地,把她抱到腿上坐着。
纤薄后背抵着男人滚.烫又宽阔的胸膛,还在怔神间,两条有力手臂从身后环上来。
很亲密、也很世风日下的一个姿势。
她完全没有想到说的姿势,会是把她抱到腿上看。
清冽的冷杉气味,有力的臂弯和搂抱,低沉微哑的鼻音,格外可靠宽阔的胸膛。
温书宜感觉整个感官都在感受从身后搂住她的男人,下意识地唤了声:“阿岑……”
“后悔了?”
“不让抱着么。”
“不后悔。”
纤细指尖很轻地撑在男人小臂上,温书宜垂眸轻声说:“也让抱。”
这些打趣她的话,也要认真地一句又一句地回应。
乖到实在不像话,让人忍不住欺负她。
过了会。
“重不重?”
“有没有压到你?”
大掌落在纤薄侧腰,隔着层轻薄的衬衫材质,挡不住掌心的有力和热度。
腰太细了,还是个巴掌大的小脸。
邵岑说:“得喂胖点,家里漂亮小手办这么轻。”
“粉蒸排骨,碧螺虾仁,青椒酿肉,青团饺,蟹粉豆腐,吃么。”
“嗯?”
都是她爱吃、从小吃到大的家常菜。
温书宜这会也意识到,昨晚那通奶奶打给邵岑的电话,男人特意向奶奶询问了她爱吃的口味。
心口顿时酸酸涩涩的,他总是信守对她的承诺,很耐心备至地花费心思照顾她。
“怀疑我的厨艺,所以不想吃么。”
“不怀疑。”
温书宜口吻认真地说:“想吃。”
他怎么总是这么好啊。
过了会。
温书宜倒是没被尖叫惊悚的场面吓到,反而被另一种尴尬的场面惊到。
怎么还有大尺度片段啊……
察觉到身侧男人靠近,温书宜微微偏了过头,昏暗光线下,她只能感觉到呼吸险些交融到一处,心跳好像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很突然就闭紧了眼眸。
荧白色的光雾笼罩在半空,眼前姑娘薄薄的眼睫颤着,瓷白的脸皮都透着羞红,青涩得不像话的反应。
“小朋友。”
白皙的鼻尖被轻勾了下。
温书宜缓缓睁开了眼眸,看到邵岑眸底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一时心虚、不好意思看他了。
转眼又看到旁边高脚柜上静音的手机屏幕亮着,刚自动挂断的电话,几乎是立刻地打了第二通来。
一直在打,温书宜担心有什么事。
“阿岑,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,别耽误了事情。”
这姑娘神情太过认真,邵岑这才不急不缓地起身,从高脚柜上拿起手机。
放映室里恐怖电影的声响,在邵岑起身的时候,就被温书宜摁停了。
接通了电话。
“岑哥,酒吧新开业,带嫂子来玩玩?清场了,就是熟的朋友,没有乱七八糟的人。”
这会放映室里安静得出奇,所以当电话那头男人声音传出来的时候,温书宜第一时间就听清楚了。
酒吧?温书宜微微仰着头。
跟邵岑对视上。
是在询问她的意见。
温书宜被恐怖惊悚电影吓得不轻,自然是点头。
邵岑跟那头讲话。
温书宜垂着眸,心脏还在不安分地抖,掌心不久前被指尖掐出了几个指甲印。
刚刚是那个太适合接.吻的距离。
她差点以为邵岑会亲上来。
-
车一路穿行在夜色里,温书宜认出这条寸土寸金的街,能在这个地界开酒吧的人,非富即贵。
邵岑寻了处停车,侧眸看着这姑娘一瞬不瞬的目光。
循着看去,墙边角落幽暗光线下,交叠着缠吻的一对身躯。
“这会不怕看了?”
温书宜听到身侧男人嗓音,明晃晃地在取笑她。
“就是接.吻而已。”
邵岑说:“刚刚在家里是哪个小朋友,看到点电影里的尺度镜头,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。”
她才不是因为恐怖电影里那点大尺度镜头闭眼睛的。
温书宜说:“我也有经验的。”
她下班前的时候,偷偷地瞟了眼康希语发给她的那个帖子。
“有经验?”
男人口吻似是耐人寻味地重复。
温书宜微抿嘴唇。
这个男人真的是坏透了。
一直在取笑她。
动作快过意识,等温书宜反应过来的时候,她已经解开安全带,按住男人肩膀。
凑近,在男人这双气她的薄唇。
舌尖小猫似地舔了下。
心脏在砰砰直跳。
温书宜做完偷袭的冲动举动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反倒把自己吓坏了,薄薄眼睫颤了颤,红透了整张脸颊。
突然“咔嚓”一声,车门被打开。
只来得及刮过一阵淡淡好闻的馨香。
邵岑还待在车内,唇上还残留着那股甜香的触感。
柔.软的、猫尾巴尖挠人似的。
小姑娘看恐怖片电影里的尺度镜头,瞧着还是副青涩,白纸一张的经验。
接吻的经验,是从哪学的?
指腹漫不经心地轻叩了下。
家里小猫学坏了,该逮回家审问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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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咳、咳
逮~回~家~审~问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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